虎鯨的哀悼與人類母性

這個禮拜新聞被一隻虎鯨和她的萌娃刷屏了。虎鯨名叫Tehlequah，是太平洋東北部（華盛頓州海岸）的虎鯨群J pod的成員，生於1998年，今年26歲，正值壯年。這次被看到的是她的第四個孩子，小小的圓柱形身體跟在媽媽的尾鰭旁，像一個迷你宇航船。

Tehlequah之所以出名是因為2018年夏天，她的第二個幼崽在出生幾個小時後夭折，她載著幼崽的屍體在海裡游了一千多哩，用背部托著屍體不讓她沉下去17天。最初幾天Tehlequah明顯變得消瘦憔悴，後來群裡的其他虎鯨輪流幫她托著幼崽屍體，讓她能夠休息進食。屍體已經開始腐敗了她也沒有放棄，從舊金山灣一直游到英屬哥倫比亞才鬆開，屍體沈入海底。

虎鯨的行為被視為一種喪慟的表現。素來靈長類動物母親有背著夭折的幼崽哀悼的習性，曾有多個母黑猩猩被觀察到背著幼崽屍體長達一百多天不肯放下或離開。屍體經常是搭在背部或者拎在手裡，像一個麻袋，而不是像個活著的小猩猩那樣被抱著或者駝著，說明母親是知道幼崽已經死了的，只是心理上還沒有接受。這和人類經歷哀悼情緒的過程十分相像。

無論自然界還是人類，有這種抱著幼崽屍體不放的行為的都是母親，因該與幾萬年進化中大多時候雌性是單獨生育撫養幼崽有關吧。公虎鯨，公猩猩，乃至皇帝長年缺席。母性本能和幼小孩子的連結更強更深，失去時也更痛。虎鯨群裡還有其他虎鯨幫著背小虎鯨屍體遊一陣子，可憐宜修都沒有人來分擔她的悲傷。

1月5日更新

過完新年，從網上報導中得知Tehlequah的新虎鯨寶寶又夭折了，她還是托著幼崽的屍體遊過西雅圖港灣，不知這次她又要哀悼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