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

後院向陽的角落上有一分地，之前的房主砌了圈磚，屯了些土，做菜園子。我們買房子的時候已經長年荒蕪，長滿雜草了。

搬過來後的第一個春天，想想不如種些什麼，變把雜草拔了，翻了翻土。還沒想好種什麼呢，阿開從商店買回來一大箱的包菜和椰菜苗，說正好看到在熱賣。於是把菜苗挨排種下，每日澆誰，每週除草，眼見葉子茂盛，心裡想，還挺簡單的嘛，在大些就可以摘來吃啦。

某日看到一個毛蟲蠕動在包菜葉子上，還新奇地感慨，哇不知這傢伙會變成什麼蝴蝶呢。誰知毛蟲變蝴蝶是需要吃食物的，包菜和椰菜就是它最得意的食物，於是葉子上開始出現洞洞，毛蟲夥伴也得知這院子裡有自助餐，包菜椰菜葉子被啃到只剩根筋，像被嗦乾淨的魚骨。看書說用辣椒煮水拌以米酒，澆在菜葉上可以驅蟲，於是照做，用噴壺噴到菜葉上濕澇澇一片紅。但是這些毛蟲並不退縮，照啃不誤。最後一個季節只收穫了幾顆拳頭大小的包菜，椰菜的花上沾滿蟲卵根本吃不得。就算種蔬菜貢獻本地的生態系統了。

於是第二年不再種帶葉的蔬菜，直接種辣椒。果然辣椒沒蟲來吃，兔子松鼠鳥兒浣熊也沒有興趣。夏過秋來，收穫了滿滿一大籃。可曾想，蟲不吃，人也不吃。喜辣如我和阿開，每餐也就炒菜時加幾個提味，又不能給小孩兒吃，餘下幾百個辣椒，只好仿效中國農村習俗，穿成串掛載房檐。結果大概是氣候不對還是通風不夠，兩個禮拜後開始長毛，只好扔掉。

第三年帶著二貝去園藝商店，二貝看到黃瓜和番茄圖片甚是歡喜，一樣買了四株苗子種到地裡。這種十字花科爬藤植物倒是長得旺盛，搭架子都搭不過來，粗粗的藤，油綠的葉壓倒了架子。仲夏開始結果，幸運的是沒有害蟲來食，偶爾兔子松鼠給番茄咬上一口也就損失一個。隨結隨摘，吃了兩三個月的黃瓜番茄沙拉，新鮮的果實口感味道都極佳，實實在在感受到了種園子的回報。但也實實在在感受到打理園子的辛苦。搭架，掐尖，除草，澆水，採摘，監督二貝幫忙（多是幫倒忙），真的是一分耕耘一份收穫，全是勞動的果實。

今年圖個省事，不種菜了。第一場春雨後，把去年剩的黃瓜藤子番茄根子拔了出來，鏟了地，灑上一包花種。據說每天澆水，種子就會發芽，可生出兩三呎高的各式花草。若能開花，招些蜂蝶也為院子添幾分情趣，每天摘來放在瓶中豈不也是怡心怡神？若不開，也佛系對待，就當每天澆水十分鐘做鍛鍊了。